台灣書畫之發展,始於清朝。經日本統治、光復以來的發展,期間各有不同。大體而論,清代統治台灣時期,其藝術發展乃閩浙一帶藝風之延續;日本殖民50年以後,加入西方藝術思想、以及參酌西方風格改良的日本畫之影響;國民黨來台後,則深受大陸來台書畫家風格左右,逐步塑造出台灣特有之書畫風格。
林之助作品(尊彩藝術中心資料圖片)
台灣書畫之發展,乃為中國東南沿海一代風氣之延伸,並無獨自面貌。學者研究此時期之書畫藝術風格,常以「閩習」一詞稱之。
台灣美術史,向以媒介分類為研究,區分為油畫、膠彩、水墨、書法、雕塑等大類,而其中膠彩、水墨兩類,早年稱為「國畫」,然由於時代背景之影響,曾出現關於「國畫」內涵之爭議。避此爭議,後遂以「膠彩」、「水墨」等材質來做劃分,日本畫系統,但在訓練過程中,仍著重筆墨線條之訓練,所謂膠彩者,實也是傳統中國繪畫所用之礦物顏料。膠彩畫,又稱作重彩畫、岩彩畫、日本畫、東洋畫,是一種以膠為素材媒介,混合天然礦物的粉末,與水調和後,用畫筆在紙、絹、麻或木板上的一種作畫形式,更可以結合不同的素材,表現出許多的可能性。台中東海大學一直保持嚴謹的教學。
張大千作品(蘇富比資料圖片)
然而真正影響台灣書畫至深者,乃是民國三十八年之後隨著國民黨撤退來台的書畫家。這批書畫家體現近代中國書畫發展特點。
溥儒作品
以中國傳統書畫為主流,而台灣當局也從旁著重獎勵,獨具優勢加深對台灣書畫發展之影響,建立藝術教育的高等學府,使民眾能在有系統之教育中接受藝術訓練,更徹底改變台灣原有書畫分佈之狀態。這樣傳統水墨風貌為主的畫家,不乏其數。然而就影響力論,茲以張大千、溥儒、黃君璧、傅狷夫四位,稱為渡海四家。其中溥儒、黃君璧任教國立師範大學,傅狷夫任教國立藝術大學,傅氏發展出繪雲海、海濤之表現技法,並敢直接以顏色入畫,突破傳統賦色的格局,也開啟學生對技法、顏色上的運用。台北藝術大學則著重更前衛藝術。到目前為止就培養藝術人才來説,台北三間藝術大学可以説是引領著整個台灣。國立師範大學、台北藝術大學、國立藝術大學。
就書畫風格論,大陸來台者風格跟台灣既有的書畫傳統比較起來,更為多元。 如渡台四家,風格各異,溥心畬書畫風格較近傳統所謂北宗畫;張大千早年學八大石濤,後至敦煌臨摹,晚年又開創大寫意的潑墨山水;黃君璧承襲嶺南畫風, 後加入寫生元素,其作品被視作「正統」之代表。相較之下,台灣既有的書畫風格,已漸漸不受重視。
劉國松作品(名山藝術資料圖片)
1970年代至今新寫實主義的風行。水墨發展也同時受到美國抽象表現主義影響, 在台灣吹起了水墨改革的新繪畫運動。而一些能書善畫的藝術家則扮演了書法漸進開放其藝術特質的關鍵角色。「墨潮會」的創作特色歸納為五點,當中不免有批評的看法。而當代書法創作的取向分作:(一)水墨畫,(二)圖像化(三)抽象化,(四)批判性,(五)行為性,(六)裝置性等類別。
莊喆作品(亞洲藝術中心/資料圖片)
國民黨來台後,台灣才開始有專門訓練美術人才的教育機構。首先在省立台灣師範大學設置美術圖畫勞作科,後改稱藝術系。隨之在省立台北師範學校、新竹師範學校、台南師範學校設置藝術師範科。1951年軍方的政工幹校成立美術組,後改為美術科。1962 年,籌辦國立藝術專科學校,是台灣首間以藝術為主的專門學校,同年「中國文化學院」(後中國文化大學)成立中國文化藝術研究學門,並於隔年成立美術學系。近年美術學系或者私人美術館如雨後春筍,林立在各縣市,氣氛濃厚,至今引領藝術前端。
李振明作品(非池中藝術網資料圖片)
五月畫會與東方畫會。五月畫會是由師大的學生所組成的團體,希望打破師大僵化的藝術環境,於1957 年在台北中山堂舉行第一屆的「五月畫展」,當時參展者有郭于倫、李芳枝、劉國松、郭東榮、陳景容、鄭瓊娟,他們全都是師大藝術系的在學學生。主要的領頭人物如劉國松、莊喆等人。劉國松仍然活躍於台灣藝術界,並致力把現代水墨推行向國際,設有劉國松獎學金鼓勵年青一輩,2018年到上海視覺藝術學院擔任當代藝術院院長,招收了兩屆當代水墨高峰班培養學員,一生致力於藝術,橫跨藝術界愈75年。
程代勒作品(非池中藝術網資料圖片)
而東方畫會之成立,乃是李仲生畫室的學生所籌辦。李仲生為廣東韶關人。他於1929 年入廣州美專西畫科,學業未完便隨兄長至上海,在上海接觸到西方的繪畫思想,深受刺激,因而於 1932 年負笈日本,前往日本學習西方繪畫。這段時間,他接觸了日本的前衛繪畫流派,參與活動,直至 1937 年對日抗戰爆發而返國。這使李仲生得以有著與其他中國大陸的畫家不同的藝術思維與視野。他來台以後,大量於書報發表藝術相關的文章,於台北安東街成立畫室,吸引當時台北師範學校的學生與年青軍人前往習畫。這些人包括歐陽文苑、 霍剛、蕭勤、陳道明、李元佳、夏陽、吳昊、蕭明賢八人。他們亦於 1957 年宣布成立東方畫會。
莊連東作品(涴莎藝術展演中心資料圖片)
相較於從事西畫創作者轉往歐洲的「當代藝術」,傳統書畫改以 「新文人畫」的名稱加以號召。倪再沁提到:「『新文人畫』並不像戰後各種水墨畫一般,並非以繪畫上的造型來確立風格,它是一種精神狀態、一種意境,他們面對的不是歷史與文化,也不是現實與社會。」
陳牧雨作品(人間福報資料圖片)
台灣水墨的重要推手,李振明、莊連東、程代勒,宣揚其後文人彩墨的理念。台灣的版畫也是非常有研究的,師範大學在美術系保留一個工作室給廖修平教授做研究。
歐豪年作品(非池中藝術網/資料圖片)
台灣書風,亦隨著國民黨撤退來台而為之一變。如吳超然所提及:大陸各地遷徙來台的軍公教人員中有許多書藝精湛的人士如于右任、彭醇士、陳定山、台靜農、 王愷和、王壯為、曾紹杰、奚南薰等人。這些大陸籍書法家,不僅為台灣帶來了更為多元的書法理念,也透過私人教學、學院系統以及擔任各項書法競賽的評審,進一步地深耕台灣書壇。全省美展增加書法一項,書法展覽與比賽日益增多,亦提振了學習書法之風氣。
李源海作品(再生補破網拍賣有限公司資料圖片)
指標性人物很多。張大千、溥心畬、江兆申等不只是因為水墨畫得好,詩書畫印俱佳,張大千有感人的敦煌故事,溥心畬是清皇室舊王孫,江兆申具有故宮副院長的頭銜,他們都具有深厚文化根基以及社會的影響力。
盧清遠作品(明周文化資料圖片)
師大教授黃智陽選出四十四位書家,根據書風分做三類:古雅型、表現型、折衷型。然而從其分類的書家可以看出,所謂「表現型」與「折衷型」的書家,多半是出生時間較晚者,他們的求學歷程多半在台灣,即使是隨國民黨來台的外省子弟,生活在台灣的時間也遠較大陸時間來得長。這些書家不僅已經沒有中國大陸的生活記憶,更因為西方現代文化的影響,有人開始試圖替傳統象徵的書法藝術尋求出路。黃智陽提到以注已有畫家試圖將繪畫的概念導入書法作品,如傅狷夫、 鄭善禧、楚戈、羅青、李蕭錕等人,又有以林經龍、 曹昌德、李郁周、吳長發、廖燦誠、徐永進、張建富、程代勒八人所組成的「墨潮會」,試圖將現代藝術的理念融入書法表。
黃智陽作品(國立教育廣播電台資料圖片)
黃智陽教授指出中國崛起以後,這個世紀就是東西方的新平衡,它背後影響的就是文化、藝術、價值判斷的趨勢。源自於自中華文化價值判斷的方法將重新被討論。中國亟欲以自身文化為主體取得世界文化詮釋權的時候,善用傳統資源再轉為現代說法,企圖建構新世紀價值判斷的方法,來彰顯大國的地位,這絕對是必然的。
- 此文刊載於《藝術香港》2021年9 - 10月號(雙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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